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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耙:“窦家的事并未掀起波澜,母后为何要生事?”

    太后哽住。

    此事注定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半晌。

    她召来女官:“传哀家的命令,宸阳郡主胡作非为,有悖伦常,着她抄女诫百遍。”

    虽不能罚她,但可以让她抄书,以作警示。

    太后以退为进,回头对皇帝说:“哀家这般处置,皇帝满意了吗?”

    皇帝眸中压着邪佞顽劣的笑意:“母后明知卿卿最烦念书,又怎肯抄书,更何况是抄女诫。”

    他抬眸吩咐女官:“传朕的话,夏日炎热,赐郡主一车西南甜瓜解暑,并一把绿玉柄的宝石嵌金匕首,以作切瓜取瓢之用。”

    太后差点气到昏厥。

    皇帝松松衣襟,气定神闲朝殿外而去。

    太后在后面喊,声音颤抖:“皇帝,难不成你要做昏君?”

    皇帝脚步未停。

    母子俩的争执,一触即燃,殿内气氛紧张,内侍纷纷低下头,屏息以待。

    太子悄悄溜出大殿,无意安抚太后,也无意追随皇帝而去。

    他拦住方才承接圣旨的女官,将一对金龙戏珠镯托她带去临安,又让女官为令窈画一幅画像带回来。

    临安城。

    山阳将汴梁来的书信送进书轩斋,孟铎看后,神情释然。

    山阳问:“是关于郡主的事?”

    “窦家想要联合他家在朝中的势力向皇帝施压,不知怎地,太后也参与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边怎么说?”

    孟铎打起火折子,将书信丢进案上小鼎焚烧:“小事一桩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小事,还不是先生暗中操纵,所以才能窦家的事压了下去,使得他家百口莫辩。”

    孟铎拿起长勾搅了搅鼎里未烧尽的纸:“此次的事,穆家也有出力,加上西北那边突然递折子报边陲驱匈之喜,方方面面加在一起,区区一个窦家,也就不值一提了。”

    山阳好奇:“西北孙家?”

    孟铎也觉得古怪:“他家一年到头才上一个平安折,这次的报喜奏折来得突然,着实蹊跷。”

    山阳想起什么,又道:“其实先生不做这些,郡主也会安然无恙,她自有她的皇帝舅舅保她。”

    孟铎睨他:“那日去窦府,玩得开心罢?”

    山阳答:“她当然开心咯。”

    孟铎啧声:“我问的是你。”

    山阳嘻嘻笑:“还行。”他摊开双手,盯着看了会,又道:“就是脏了手,洗了好多遍,还是觉得恶心,杀人都没这么恶心。”

    孟铎笑几声,走出书房,站在门边看院子里令窈正和穆辰良打闹,两个人围着树追着跑。

    小姑娘粉腮鼓满:“穆辰良,将我的玫瑰酥还给我。”

    少年俊眼弯弯笑:“卿妹妹追上我,我就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追了!”

    “卿妹妹莫生气,我错了,我喂你吃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孟铎长身玉立,山阳搬来杌子坐下,嘴里道;“要是穆少爷见到当日郡主在窦府那副狠样,不知还会不会这般喜爱她。”

    孟铎低吟:“山阳,女子并非温驯柔软才讨人爱。”

    山阳:“是是是,先生教出来的徒弟,样样都好。”

    院子里令窈的注意力从穆辰良身上转到门边主仆两人,喊:“山阳,快过来,我要看你打拳。”

    孟铎含笑看向山阳:“打拳?”

    山阳羞赧:“就,就那天去窦府,回来的时候,她夸我厉害,说从来不知道我竟有登峰造极的武功,让我打套拳给她看。”

    “你做了?”

    “我堂堂天下第一血手,怎能为一个小姑娘打拳。”山阳脸更红,声音更轻:“要不是飞南和三七与我争风头,我才不打给她看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还是打了。”孟铎低眉浅笑,示意他过去:“你再不过去,她又要攀到你身上画乌龟了。”

    山阳哼哼,忸怩起身:“还不都是先生惯的!”

    孟铎目光掠过树下嬉笑叉腰的小姑娘,嘴角不自觉上扬。

    他只她一个徒弟,惯了就惯了。

    人生本就苦闷,总得看他人欢笑解闷。旁人笑起来不好看,她笑起来,令人心旷神怡,所以更要惯着了。

    窦家婚事已退,从前说郑大老爷为攀炎附势,卖女求荣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郑家的人去外做客也好,招客上门也好,别府的人皆小心待之。就连郑家的婢子在外走动,城内地痞流氓看见,也不敢上前调戏,小心翼翼避着走。

    这日,郑令清从外面回来,脸上笑得合不拢嘴,对三奶奶感慨:“今日真是畅快!”

    三奶奶为她擦汗:“发生什么事,你这样高兴?”

    郑令清:“我同城北那起子人做诗社,平时她们最爱笑我相貌稚嫩,才学不佳,结果今天一句屁话都没放,我做什么她们应什么,就连我那首四不像的打油诗,也被她们捧为头筹。”

    三奶奶递茶给她:“定是她们自知平日德行不端,心中反省,所以今日讨你开心。”

    郑令清推开茶杯,瞪圆眼睛:“才不是,是因为四姐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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